四、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的反动性
(一)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产生的历史原因
资产阶级中的一部分人想要消除社会弊病,但又要保障资产阶级社会的生存。这部分人包括:经济学家、博爱主义者、人道主义者、劳动阶级状况改善派、慈善事业组织者、动物保护协会会员、戒酒协会发起人以及形形色色的小改良家。
这种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甚至被制成了完整的体系。法国的普鲁东的著作《贫困的哲学》即为例子。以后的马克思和恩格斯认为普鲁东是小资产阶级的思想家。
(二)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的主要特点
他们愿意要现代社会的生存条件,但是不要由这些条件必然产生的斗争和危险;他们愿意要现存的社会,但是不要那些使这个社会革命化和瓦解的因素;他们愿意要资产阶级,但是不要无产阶级。
在资产阶级看来,它所统治的世界自然是最美好的世界。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把这种安慰人心的观念制成半套或整套的体系。资产阶级要求无产阶级实现这种体系,走进资产阶级心目中的“新的圣殿”。其实不过是要求无产阶级保留现今的社会,但是要抛弃他们认为的关于这个社会可恶的观念。
(三)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的改良方式
这种社会主义的另一种不够系统、但是比较实际的形式,力图使工人阶级厌弃一切革命运动,硬说能给工人阶级带来好处的并不是这样或那样的政治改革,而仅仅是物质生活条件即经济关系的改变。
但是,这种社会主义所理解的物质生活条件的改变,绝对不是只有通过革命的途径才能实现的资产阶级生产关系的废除,而是在这种生产关系的基础上实行的一些行政上的改良,因而丝毫不会改变资本和雇佣劳动的关系,至少只能减少资产阶级的统治费用和简化它的财政管理。
(四)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的欺骗本质
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只是在它变成纯粹的演说辞令时才找到了它的适当表现。说什么:他们所进行的——自由贸易!保护关税!单身牢房!——竟然都是为了工人阶级的利益。这实际上是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最想说的内心最真实的话。
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向世人宣布,资产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工人阶级。这恐怕是连傻子也不会相信的骗人鬼话!
马克思和恩格斯在这里十分犀利地批判了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但是却把它定性为保守的社会主义,这是与反动的封建社会主义和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比较而言的。
五、批判的空想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产生、积极意义和主要错误。
(一)批判的空想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产生
在批判的空想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产生之前,出现过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初期无产阶级的平均的空想的共产主义,如巴贝夫(1760-1797)就是法国大革命时期平均的空想的共产主义代表人物。作为1796年平等派密谋的组织者,由于密谋失败被处死。
在当时推翻封建社会的时期,无产阶级直接实现自己阶级利益的最初尝试,都不可避免地遭到失败,其原因是由于当时无产阶级本身还不够发展,无产阶级解放的物质条件还没有具备,这些条件只是资产阶级时代的产物。随着这些早期的无产阶级运动而出现的革命文献,就其内容来说必然是反动的。因为它是运用封建主阶级的思想意识来反对资产阶级,这种文献倡导普遍的禁欲主义和粗陋的平均主义。
在资产阶级时代的初期,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斗争还不发展。这一时期出现了圣西门、傅立叶、欧文等人的空想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思想体系。但是,他们的思想已经上升到了本来意义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体系。
(二)批判的空想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积极意义
第一,这些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文献含有批判的成分,它们提供了启发工人觉悟的极其宝贵的材料。这些著作抨击现存社会的全部基础。这些发明家看到了阶级对立,以及占统治地位的社会本身中的瓦解因素的作用。
第二,他们也意识到,自己的计划主要是代表工人阶级这一受苦最深的阶级的利益。但是在他们的心目中,无产阶级也只是一个受苦最深的阶级。
第三,这些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文献提出了关于未来社会的积极的主张,例如消灭城乡对立,消灭家庭,消灭私人营利,消灭雇佣劳动,提倡社会和谐,把国家变成纯粹的生产管理机构——所有这些主张都是表明在未来社会中要消灭阶级对立。
(三)批判的空想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主要错误
阶级对立的发展是同工业的发展步调一致的。资产阶级的工业生产水平还未能使得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阶级对立、阶级斗争公开化、尖锐化。所以,
第一,由于这种阶级斗争不发展的状况,他们不可能看到无产阶级解放的物质条件,于是就去探求某种社会科学、社会规律,以便创造这些条件。他们认为,社会的活动要由他们个人的发明活动来代替,解放的历史要由幻想的条件来代替,无产阶级的逐步组织成为阶级要由一种特意设计出来的社会组织来代替。在他们看来,今后的世界历史不过是宣传和实施他们的社会计划。
第二,由于认为无产阶级只是一个受苦最深的阶级,他们看不到无产阶级方面的任何历史主动性,看不到它所特有的任何政治运动。因此,他们拒绝一切政治行动,特别是一切革命行动。他们想通过和平的途径达到自己的目的,并且企图通过一些小型的、当然不会成功的试验,通过示范的力量来为他们的“新的社会福音”开辟道路。
第三,由于他们本身的生活状况,他们以为自己是高高超乎这种阶级对立之上的。他们要改善社会一切成员的生活状况,甚至生活最优裕的成员也包括在内。因此,他们总是不加区别地向整个社会呼吁,而且主要是向统治阶级呼吁。他们以为,人们只要理解他们的体系,就会承认这种体系是最美好的社会的最美好的计划。实际上他们是在不自觉之中代表了工人阶级利益的。
(四)批判的空想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历史作用
当这种阶级对立在当时刚刚开始发展,它们所知道的只是这种对立的早期的、不明显的、不确定的形式。因此,这些主张本身还带有纯粹空想的性质。而这种对未来社会的幻想的描绘,在无产阶级还很不发展、因而对本身的地位的认识还基于幻想的时候,是同无产阶级对社会普遍改造的最初的本能的渴望相适应的。
因此,批判的空想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意义,是同历史成反比的。阶级斗争越发展和越具有确定的性质,这种超乎阶级斗争的幻想,这种反对阶级斗争的幻想,就越失去任何实践的意义和任何理论根据。
虽然这些体系的创始人在许多方面是革命的,但是他们的信徒总是组成一些反对的宗派。在英国,有欧文主义者反对宪章派,在法国,有傅立叶主义者反对改革派。
这些信徒无视无产阶级的历史进展,还是死守着老师们的旧观点(即看到阶级对立,却总是企图抹去这种对立)。他们一贯企图削弱阶级斗争,调和对立。他们还总是梦想用实验的办法来实现自己的社会空想,创办单个的法伦斯泰尔,建立国内移民区,创立小伊加利亚,即袖珍版的新耶路撒冷,——而为了建造这一切空中楼阁,他们就不得不呼吁资产阶级发善心和慷慨解囊。他们激烈地反对工人的一切政治运动,认为这种运动只是由于盲目地不相信“新福音”才发生的。
结果,他们逐渐地堕落到上述反动的或保守的社会主义者的一伙中去了,所不同的只是他们更加系统地卖弄学问,狂热地迷信自己那一套社会科学的奇功异效。